小银，假如你跟别的孩子一样进幼稚园，就可以学一、二、三，也可以学写字。你会比蜡像院里那美人鱼——头戴人造花冠，水晶罩使她在绿波里显得全身透着玫瑰红和金色——驴子朋友懂得更多。可惜，虽然只有四岁，你却长得这么高大而且笨手笨脚。你坐得进什么椅子，在什么桌子上写字，用什么纸什么笔呢？诗歌班，比方说，唱《使徒信经歌》的时候，你又能唱什么声部呢？不行呀。穿紫色袍子、系着渔夫雷耶斯那种黄腰带的多米蒂拉小姐，也许会罚你在香蕉园角落跪两个钟头，或者用她的长藤条打你的手心，或者吃掉你午餐盒里的榅桲果，或者把点了火的纸头放在你的尾巴下面，使你的耳朵像庄稼人家的儿子在下雨前那样红得热辣辣的……不行，小银，不行。你要跟我一起。我会让你看花看星。谁都不许把你当作低能儿那样取笑，谁都不许把你当作所谓笨驴那样，把一顶画着河船舷窗那种蓝色红色眼圈、有两只比你长一倍的大耳朵的帽子套上你的头。